Sunday, April 26, 2020

20 Week 18 - 第四十天

我拿了一个星期的假,整个星期除了到餐厅吃午餐就待在家。给周刊的两份稿和research proposal的草稿已完成,那是我最有生产力的假期。除此,也稍微看了有关道教的资料。重温了庄子的《颜回请行》和《叶公子高》,看蔡璧名和Edward Slingerland的网上课。从他们的解读,我得到了安慰。我认为华人心理学不能缺乏这些古代哲学。

行管令毫无悬念地再次延长。我为未来的经济担忧。虽不担心会掉饭碗,但有想过万一减薪,万一家人的收入也减少,我们能不能负担开销。这直接影响我应不应该拿PhD的决定,因为我要申请的课程是需要我一周至少三天在campus里的。如果情况太糟我甚至会考虑到新国找工作。且先观察。

Sunday, April 19, 2020

20 Week 17 - 第三十三天

公司的气氛越来越令人感到不适。职员入口的看守人只让戴口罩的员工进入。每个人都得无时无刻戴口罩和保持距离,不遵守的人很可能会接到警告信。确实有人拍照和举报。长时间戴口罩偶尔有难以呼吸的感觉。我只有一个人时才能除下,这让我更喜欢一个人工作。

本来以为这已经万无一失了,前几天,新的防护措施来了,我们见个案时得带一个面罩防护鼻子以上的部位。洗手和消毒物件依然是基本。我想这是洁癖人士最得心应手的时刻——或许我误解了,他们也许更焦虑,用的手段更高端。

我已决定朝向全面做网上咨询。我的同事说她的个案在途中被警察拦下,因为被判断做治疗不是必要的需求就回家了。如今审查那么严格,无需让个案冒险。我的个案们对于网上咨询表现得热心,大概因为真的很方便。

我交上了我的proposal's literature review,意外地得到高评价。我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学术收到那样的鼓励,实在高兴。你知道吗?全世界已经开始了关于COVID-19的研究。我的literature review的部分内容在我的同意下也用来申请政府的研究经费去了。我很高兴能帮上忙。

最近不是有一些网上演唱会吗?我只稍微看了刘若英的。我的看法和很多朋友不一样。很多人都喜欢,但我因为她实在讲了太多话(尽管有意思)而且歌唱部分我没有很满意,就觉得可看也不看。我还是喜欢听她以前唱的歌,那些歌在我成长后重听给了我新的感受。很可惜我没能和她一起成长。我是个只听她旧歌的歌迷。

昨晚看免费开放的Phantom of the Opera,我很喜欢。原本打算略过不看,但因为太好奇还是看了。我的朋友看完后在group里说她想去伦敦看现场的,我说我们可以去伦敦逛British Museum和看歌剧。还有如果去日本要去濑户内海。真令人期待。

Sunday, April 12, 2020

20 Week 16 - 第二十六天

宣布行管令延长至28号的时候,我在写research proposal。已经很久没有写,心情有点兴奋。我把写research proposal看作是建立一座墙壁。每一句犹如一块砖。有citation的句子是“实心砖”,没有citation的句子是“空心砖”。因为我要我写的proposal都是“实心砖”,所以几乎每写一个句子我要去找证据支持,读过文献确定是个好证据才能cite。找证据、阅读(和重复阅读和思考)、建构句子、把句子写下后考虑一下新的句子能不能fit in整段、写了好几段后又想想文章的flow、把段落搬来搬去、删除一些句子又有新的想法再找证据支持新的想法……这些过程花很多时间。我可以花两个小时就只为写出一句话。这比写故事伤脑筋多了,但我意外地享受“切砖”的过程。看着自己用每一块“实心砖”展开一个想法,就觉得踏实。一份文献为什么会那么贵是有原因的,但那笔钱是付给出版社的,作者一分钱都分不到,有些出版社还要作者付费呢。

由于我依然照常上班,我的生活没有因为行管令发生什么变化。工作时多了戴口罩这件事,虽说没有人喜欢,大家还是会戴。这是公司付钱让我做的事,我会做。前几天有人问我有没有觉得自己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,我笑着说我只是找到了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。公司和我之间的关系是薪水维系的,不可能让公司负责我的幸福,自己的幸福是自己活出来的。付我钱在同意的时段内做工就已很好。工作的满足感、认同感、同事的关系、工作意义……这些事情把上班弄得很复杂,我没有要在乎。

由于行管令再次延长,我的家人终于忍不住要工作了。餐厅已经开始做外卖。

Sunday, April 5, 2020

20 Week 15 - 第十九天

我开始带饭盒上班。同事们看见时表现得很惊讶,因为第一次见我那样做。我是一个能避免麻烦就避免的人,决定带饭盒是因为在食堂排队的人越来越多。虽说有一点安全距离,我不想待在他们之中。

我加入了一个研究小组,研究是针对人们对这次疫情的反应。检查问卷的马来文版本时,我发现我的马来文退步不少。到底以前是怎么得A的?和同事聊过后,更大的发现是来自不同州属的马来人有各自的方言,用语有明显差异。他们能分辨出对方来自哪个州属,而我不能。对我来说听起来都一样。我们同住在一个国家,我对于这样的事竟然毫无察觉真令我汗颜。

各种团体陆续推出免费情绪支援服务。我没有成为志愿者,因为担心不能commit。我对空间的需求很高,不想让自己下班后心里还牵挂其他事。我被问起有没有成为志愿者时,第一反应觉得自己好像被批判。虽然问的人没有那样的意思,但我会有那样的罪恶感。明明有时间,为什么不去当志愿者?那样子自己想象的批判令我想起我见过的许多个案。他们勉强自己去做一件对的事,为了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。如果我为了不当一个自私鬼去做志愿者,我宁愿不做。如果我要做,必须是因为我想做那样才有意义。于是我放过了自己。